Monday, November 29, 2010

9/10 聽到淺談“社會物理學”後的感想

透過數學系陳旻宏教授的安排,於9/10 參與了一場由台大地質所博士候選人葉高華所報告的“淺談社會物理學”。


首先必須指出,也如同演講者在介紹時所提出的,他原本就非該領域的專業(事實上,他自己部落格“地圖會說話”的文章多落在地理資訊,與地圖知識等,而且相當豐富有趣,非常值得推薦!)


講題的內容可看李先生事後的整理,非常清楚。


聽完演講後,又跟各基礎領域一同聊天。也的確覺得,在場有非常多各領域的專家,演講者說的又是一個原本非他專長的學問。尤其是在各基礎學科的老師對該議題的專業意見,演講者可能也覺得有所震撼吧!


原因是因為物理系的老師不覺得它是嚴謹的物理學,而目前參與研究或投稿的老師們仍是由各領域的老師們在閑暇時(或昇等後)投稿所聚集出來的人氣。所以一方面這個學門仍像是在嬰兒期般,由各個不同領域的老師們偶一為之的佳作。雖然如此,這仍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一個學門。我自己在閑暇時所讀的這本"Connected",作者之一更是被列為 time magazine 2009 的百大影響人物


在場聽到的同學們可能會記得當時的確有相當多的“異見”,而在隨後的部落格討論區裡,更忠實的把這些文字討論留下,這的確是非常難能可貴的。非常建議有興趣的人看一下,也知道在學術的討論中,激起火花是常態,但能保持風度,並且將智性的討論見諸文字,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受益。


最後,聽完這場跨領域的演講,也會有一些小小的有感而發:也許在物理學,這個已高度發展,並被視為非常重要且基礎的學科,一點小小的被吃豆腐也會讓人起而捍衛。但在心理學,也許長期以來典範的不斷轉移(from introspection to behaviorism, to cognitive sciences, to genetic, etc),讓我們也許對“什麼是心理學”的定義較為寬鬆。結果是有好有壞:好的是 everybody can talk about it (like folk psychology); 壞處則是它的研究主題常隨流行的研究典範而改變。也因此,我才會對物理學家的相對保守非常不習慣哩!



Thursday, September 9, 2010

今日標題“成大教授被起訴”

一夜風雨後,早上第一個新聞看到這些報導,才知道成大的老師又上報了,而且很不幸,又是負面的消息。看了幾家的相關新聞,才發現到有一些不是非常懂的地方:(一)中翻英論文修改的差異;(二)從不同學生提供不同的發票的描述,檢方認定有所得非所有之情形。何況九萬多元的價差,的確是可以做很多事哩!

幾個感想:(一)對學生的處理要更加小心;(二)對於報紙的描述要多加查考,細心查證;(三)給一般民眾的感覺是:學界怎麼那麼黑暗,有那麼多的黑幕不為人所知;(四)執行率的再檢討:但這又牽扯到目前計畫是每年(或兩三年)發給,太頻繁的檢查與調整,都會讓老師對錢的執行採取先拿到手上再說的想法(基本上我也是相信張教授的說法)。

cck

Wednesday, June 9, 2010

OHBM 2010 Barcelona June 6-10 highlights

第一次踏上歐洲的土地,看到許多有趣的報告,再加上西班牙巴塞隆納的美麗風光,對於參加這次會議感受相當好。雖然從台灣轉曼谷,阿姆斯特丹,才到巴塞隆納(途中還被歐洲的慢通關動作弄到搭不上預定班機),到了西班牙後,還是覺得這些辛苦是值得的。

在機上遇到交大資工的陳老師,告訴說西班牙的治安並不是非常理想,趕忙把所有的錢都分開放置(並且避免放在後口袋),到了下午,一到達歐洲的感覺真的蠻好的:那是一種不同於美國的感覺。尤其是當到了旅館(位於最熱鬧的La Rambla 區,整路的街頭表演,各國的遊客與口音)並出去逛逛後,才發現英語在這裡的不方便。不過東西好吃,再加上人情味也相當濃厚,在星期六傍晚(近十點才天黑)的夕陽下,真是令人不想台灣啊!


此次的會議,有幾個較顯著的特點:(a) 有較多的 clinical work,不管是各式病人,發展性的,精神性的,甚至嚴重到休克或腦死,皆有相當的專門討論與posters。事實上,在星期三的 meeting highlights 中,便提到今年跟去年比較的一個相當大的特色,便是臨床上的研究多了近一半(從300多到近五百篇poster,佔了近六分之一)。其中,又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在歐洲舉行,因此有較多當地的臨床或醫院方面的研究報告。另外,還有方法上 default mode network (DMN) 的成熟,促成了像 functional connectome 這樣的組織(或像 ADNI 這樣的上千名受試 MRI 的免費 database,可供分享與分析)。在與台灣的 colleagues 聊到這次會議的心得時,便聽到認知心理學家的實驗設計專長,會否因為這種簡單又實用方法的普及,變成愈來愈無用武之地呢(當然囉!同不同意這樣的看法是見仁見智)(b)

相較於去年的方法(如強調 multi-voxel pattern analysis, or MVPA) 特色,今年在醫工技術上的進步較令人注目:如在高磁場強度(如 7T fMRI)在人類視覺區的定位,與相衍生的問題(如 probe into laminar organizations of visual cortex, 深層的 midbrain neucleus: 包括 substantia nigra, dopaminergic areas等等;如何在高解析度(如.5x.5x.5 mm3) 的surface space 下align 不同受試者的大腦;在surface space 與volume space 的分析結果如何比較;甚至在higher res 的 connectivity analysis 等,都有專門的symposium 場次)。當然了,目前7T MRI 只有在少數研究單位擁有,但在原本就是非常燒錢的 neuroimaging field, 要嘛就是裝備不能輸,要嘛就是在方法或其他地方上要有所特色。或在 coil 上,Princeton Univ. 的 Ray Lee 開發了兩人可以並列橫躺的 coil 等,啟發了更多實驗的可能性(想像兩個情侶,或夫妻,或陌生人,並躺在一起做fMRI :或牽手,或擁抱,或甚至作愛作的事等等的情景)。(b) 今年的方法對我最印象深刻之處,便是所謂的 temporal dynamics:由於fMRI 對於 gamma band 等以上的 neural synchrony 無法著墨,所以近來結合 fMRI+EEG, intracranial field potential, 或monkey fMRI+physiology+field potential 等技術結合,提供了在知覺,記憶,注意等認知功能上非常重要的 information: 當 long-range synchrony 形成時,往往也是意識或決定形成的關鍵時刻。(c) 結合基因組的訊息,對於各式精神疾病等的發展,提供更多各層次的可能解釋。如同未來藥物可能會基於每個人獨特的基因組合而有調整的可能外,各式精神疾病或發展性異常也有可能透過整合各個分析層次來對etiology 及診斷提供更多更豐富的訊息。


一開始提到的psychiatric neuroimaging, Anreas Meyer-Linderberg 的 keynote 中,提到了歐洲一年花費16 billion euro 在上面,所以今年得到的重視也就不令人意外:除了精神分裂,憂鬱,焦慮,強迫症外,對於發展性的精神異常,如自閉症,過動症,閱讀障礙,到老年人的輕微失憶與阿茲海默症等 ,也都有不少的poster (甚至 symposium)舉行。


Randy Buckner (哈佛心理系)對 Default Mode Network 給了一個非常精采的 30 min keynote,提到DMN的發現其實算是一個意外的珍寶(serendipity) ,是在做凝視與作業的反向相減時,常常會看到 pACC, lrIPS, medial prefrontal 等區域的激活,對於如何解釋,沒有任何好理由。但當 Shulman 等人整合了數十篇文獻,發現到它的一致性,再加上詢問受試者在休息時所做的 mental wandering:包括想著剛剛的題目,待會要幹什麼,甚至昨天看的電影等等,都反映了個體意識狀態下的主動組識,規劃等心智活動。因此後來 Tulving (2000) 稱之為 default mode,意指在正常狀態下(後來擴展發現甚至在被麻醉,REM 睡眠等等階段,DMN 是恆常存在的,反映了似乎了大多數人正常狀態下的情況,也顯示它似乎可以用來診斷人異常的狀況(如輕微失憶,自閉症,睡眠剝奪等)。Connectome project(或是簡稱 ADNI 計劃)就是鼓勱大家上傳各自的 default netowrk data(目前約有 740 位 Caucasian subjects, with 173 Alzhemers, 361 Mild Cognition Impairment, 與 206 healthy elderly),這樣非常可以減少大家做實驗的時間(可以直接用 public data 發展自已的 algorithm),同時似乎也讓更多非實驗設計專長的人也能踏進fMRI 的領域(因此才有同事戲說我們可能會愈來愈沒飯吃了(關於這點,可能將來會寫另一個thread 來 cover)。


除了 fMRI 之外,MRI structural imaging 的貢獻其實也不容忽視。藉由細部的 morphometry 分析,各式病理,練習或訓練效果(如倫敦的計乘車司機較大的 hippocampal gyrus等),都有更新的隨著行為改變伴隨著大腦結構的 MRI 証據。我想,搭配目前我有bird experts 的 fMRI data,這條方向似乎是非常值得探索。此外,我們通常都以為某個大腦區位的激活增加,就反應該部位在認知工作中扮演一定的角色,但也有一些poster/talks,顯示非但大腦結構外,相關區位間的聯結網路也有可能產生改變,某個程度上擴展了之前我們瞭解學習的深度與影響廣度。


最後,是對於意識,這個認知科學的最後橋頭堡,的熱烈探索,很高興HBM能夠有一個 session 找了該領域的目前專家分享他們最新的發現。因為這個領域的進展相對的受到之前所聽過的“最後聖杯”,我推測進步應屬有限。但事實上,除了Adrian Owen 的 keynote (就是那篇以一個 vegetative state 病人的 fMRI 登上 Science 06 的研究),還有非常多有趣的研究(如coma, brain death, locked-in syndrome, anethesized, etc),而當這些症狀排列在一個圖表中,似乎可以顯示出一個重要的趨勢:意識狀態與內容似乎在兩個象限上有不同的位置,而不同程度的腦傷顯示不同程度的意識缺損。相信意識科學(consciousness science)的研究會愈穩定的進行著。


總而言之,今年的OHBM 以臨床poster 為大宗,各式的新醫學工具,造影方式與分析方法,大量資料庫的使用等等,都顯示 brain science 目前方興未艾的程度。




Thursday, April 15, 2010

逐漸放開的手

就在昨天,那習慣牽著我手上學的老大,突然決定不牽著我的手,而是跟著我並排行走。突然,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跑上心頭:小孩長大了,慢慢要脫離父母的層層保護,獨立的探索世界。這是一個不小的心理里程碑:記得以前我的美國好朋友 Jim & Jean 就曾說過,他們曾經記錄他們小孩的發展里程碑的日期時間(如那一天開始行走),做為以後回憶的珍藏。而我,大概就算是在為類似的記錄做準備吧(雖然大多數現代父母多是用照相機或錄影機做的)。


Sunday, January 3, 2010

why 「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十分令人厭惡?

看到這篇文章裡所提的:“有很多人因而養成讓人十分厭惡的口頭禪,在每句話之後,外加:「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“時,我不禁心有戚戚然,非常同意作者的看法:「這是個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口頭禪」。但不知是否作者廖教授是否由於篇幅或其他限制,並無細講為何這種說法讓人厭惡。所以這裡我來「狗尾續貂」一下:

可能很多常說這句「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的人,並不了解這句話背後的一些假設與意涵:就如同老師問學生們「你們懂不懂?」的時候,已經隱含了地位的不對等:老師是在傳授道理,而學生有義務接受或瞭解。所次若學生搖頭,老師當然可以再換種方式說明,或是罵學生不夠聰明「這樣的道理都不瞭解?」。當然我們希望大多老師選擇前種選項,但老師的角色,賦予她選擇後種的權利。這個道理,就是在說「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時,所自動附帶的一種「地位的不對稱性」。如果同輩彼此溝通,或是晚輩跟長輩溝通時,出現這樣的一種表達,就會讓聽的人覺得不太對勁﹣﹣如果輩份不對,聽來就會不太合宜。這種 language pragmatics 的適切性,也是語言心理學的一個重要議題。

所以我曾經有一次對一位常常對我說「所以這個道理是這樣這樣,你懂不懂?」的大學同學前,回答「不懂,為何我要懂?」的突兀答案。當然這不是一個好的回應方式,但一個更加週延的同輩表達法,應該是像英文中的"Do I make myself clear?", 如果用 "You with me so far?" "Are you with me?" 都已經有點隱含地位的不對等了。所以在國外,我們聽到job applicant 的 Ph.D. 常會用 "do I make myself clear?", "Does anyone have questions up to here?" 等等,都表達了他們對pragmatics的體認。

一些近期的發展心理學研究,發現到韓國的小嬰兒,在七到九個月左右就能夠分辨他們語言中敬語(在韓文與日文中非常普遍,不同輩份的對話用語都不一樣)與非敬語的差異。所以如果漢語中慢慢的對一些細節不強調的話,要嗎就是這種「你懂我的意思嗎?」的用法變得慢慢的失去地位上的差異隱含,或者愈來愈多人(像廖教授一樣)抱怨現在的(年輕)人「說話沒有禮貌」。


Friday, January 1, 2010

學生的未來,真的跟老師的教導有關嗎?

會有這個想法,是因為到任一個新單位後,不管是研究生,大學生,每一個新老師都會面對的問題。記得當有次有位我個人相當尊敬的老師說:「你們的未來,根本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」。聽在耳裡覺得有點令人不太舒服,但當然那時不會對自己尊敬的老師說什麼。但等到自己當了老師後,尤其是當有了大學部,必須要去規劃學生的未來時,才覺得自己突然面臨了從前老師常常傷腦筋的事。

但老師替學生想回來有用嗎?事實上,當我是學生時,老師也從來不會幫我規劃未來啊!自己的未來,當然是要自己規劃﹣也只有如此,才不會怨天由人﹣因為那是腳上泡﹣自己走的!更何況,自己適合做什麼,只有自己知道。老師,同學,學長姐等都可以提供建議,但只有自己的心底深處,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想要做什麼。所以這是為何我在退伍後,還不死心的去外面工作了一年(當然最後仍是死心塌地的回來走學術﹣我最喜歡的一條路。但是是在一年的蹉跎之後, but that's fine, because that's how I have to spend the time to realize what I really want)。

另外一點是,外面的世界變化非常快,當時的規劃常常會趕不上變化。所以把握不變的原則:例如問題解決的能力,資料蒐集與消化整理的能力,如何表達問題及解決方式的能力,都是在以後不管在何種場合都會用到的能力。在碩士階段,除了少數論文能夠有幸登上期刊的人,大多數的人都只是完成一個研究的經驗而已。所以如果選的題目不好,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讓結果登上好期刊;而選的題目好,再怎麼不好的做,只要有結果,都有可能擠得上去。但這是跟指導教授的後續努力較有關,而非畢業後學生的努力。

所以回到原題目,我想答案是"yes and no":yes in a way that the advisor will influence the students in many ways, including the attitude, the knowledge, and the future expectation。但若學生自己相當有自己的看法了,老師再怎麼說或教,又會影響多大呢?老師實不必把學生的未來擔在自己的肩上(雖然很多時侯,輿論或社會壓力想要讓老師去背這個包袱)。